第199章她不夠好也不夠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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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依依咬著唇，在一瞬間突然想開口告訴他，但緊接著的就是無可奈何的苦笑，和她在一起，無論譚頌知道了什麽，還是不知道什麽，都不會好過。
姐姐的化身，哪怕是最沈不住氣的化身，既然來了，說明姐姐對她的忍耐也到了某種臨界，她再不回去就不會只是見到她，就不會只是嘴上說說。
姐姐能在岐山有說一不二的地位，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正神，不僅僅是因為她溫柔對人好，更因為她做事從不手軟。
她不夠善良，但跟親愛的姐姐比起來，也還不夠心狠，遠遠不夠。
聽說不夠善良又不夠心狠的人，去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獄，只會成為基石。
沈依依咬緊唇，她做不到那麽善良，不能委屈自己放手，卻又沒那麽壞，不願意讓譚頌難過。
這才是兩難。
譚頌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，低頭看她時只看得到烏黑黑的頭頂，想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她她才不會多想。
她現在究竟在想什麽？
是在考慮袁靖師兄說的劫難嗎？
想到袁靖師兄說的例子，譚頌心底發緊，他知道沒有免費的東西，即使是他自己也很可能會遇上，但他不希望沈依依遇上。
她現在是想一直瞞著他？
對於劫難，沈依依早已經知曉，只是她一直以為自己回岐山最大的劫難會是肚子裏這個東西，到現在才知道，不是！
所有的都不是！她的劫難是她的心！是她不夠善良卻又不夠狠毒的心！
如果她能夠狠心就好了，無論是對譚頌狠心還是對自己狠心。
到臨城時，譚父來接兩人，聽到譚母在家準備午飯，沈依依和譚頌都僵了下臉，誰也不敢說什麽，沈依依更心虛的連聲兒都不敢出。
譚母依舊熱情，沈依依原本就應付不大來，現在心虛更不知道該怎麽辦，好在這種熱情沒有持續太久，吃過飯譚父譚母就被樓下請去了，沈依依跟譚頌在廚房把碗洗完。
譚頌想要去看樓下看看有什麽事，沈依依抿著唇不想去，譚母一個人的熱情她都應付不過來，還要去鄰居家裏，累死她吧。
“我下去看看就回來。”譚頌說道，樓上樓下的關系好，他只回來一兩天當然可以不去，這次準備住到八月底，他怎麽也該去。
沈依依猶豫了下，輕輕點頭，等他走了又坐了好大會兒，才醒過神來走到窗口，看見躲在落下樹蔭裏的女人。
上來接我。
無聲的說道，沈依依垂下眼，聽見月神在身前問：“你不難過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沈依依既茫然又疑惑，她怎麽可能會不難過，如果是其他人問她這樣的話，說不準就變成她的出氣筒了，但是這個姐姐的化身，沈依依知道她不懂，不是故意想看她的笑話。
況且跟姐姐比神力，只會被虐成渣渣。
真是奇怪，別人都是缺乏信仰導致神力下降，最後更是直接沒命了，連其他正神都沒有例外，偏偏姐姐不受影響。
有時候沈依依真懷疑姐姐是不是神。
月神討厭她這副表情，擡手輕敲了下她的腦袋：“你不是喜歡他嗎，跟我回岐山怎麽都不難過？”她看到別人都會很難過的。
“我當然難過。”沈依依不滿，但又無可奈何，“就算我哭了你還不是一樣會帶我回去。”哭了也沒用啊，再難過都沒有用。
月神哦了聲，還是不能明白，伸手抓住她：“笨蛋，跟我回家吧。”
回家？沈依依勾了下唇，輕聲道：“好，我們回家。”
岐山也是她的家吧，盡管那個家不那麽好。
夏日熏人的風吹動窗簾，吹散了窗簾旁的人影。
譚頌先到樓下買了些小東西，才去了二樓找父母，樓上樓下本來熟，貴重的東西平常誰也不會送，就是幾個小孩子，上門的時候總要帶點兒。
這家是女兒帶人回來，譚母跟他們關系好，所以來幫忙看看，譚頌進去時裏邊正熱鬧，看到譚頌不免問起他什麽時候帶人回來。
譚頌被問得一楞，轉頭看譚母，一面解釋道：“前幾天我已經跟依依去領證了，回頭我帶她下來玩。”
母親大人不是喜歡依依超過了他，怎麽沒告訴他們？
一屋子的人驚訝，見譚母臉上沒有任何喜色，只有點兒尷尬，以為是譚頌還沒跟家裏說，幾個年長的長輩都說起了譚頌，怪他這麽大的事都不給家裏說，完了又好奇是什麽人，讓他連家裏都不說就急忙忙的娶回來。
譚頌聽了半晌，終於確定母親沒有跟他們說過自己已經結婚了，更沒提起過沈依依半個字，臉上雖然還陪著笑，心底卻焦慮起來，究竟怎麽回事？
但在別人家裏，母親不可能告訴他答案，而他現在更擔心的是，沈依依知道母親沒有那麽喜歡她，肯定會很難過，盡管她一直都在擔心母親不喜歡她。
譚頌等著，屋裏的話題也漸漸轉移到了其他地方，他拿出手機給沈依依發了信息，等了半天也沒有回信，心底的擔憂一下子控制不住，連招呼都沒打就先溜了。
回家客廳裏沒人，以為她去午睡了，譚頌進到臥室也沒看到人。
去哪兒了？
譚頌皺眉，壓抑著心底的不安，給她打電話，但熟悉的鈴聲卻在房間裏響起來，沈依依的手機被放在窗臺上。
出門連手機都沒帶？
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，譚頌握緊手機，出門想要去找，才發現沈依依不僅沒帶手機，她的包也還放在門口的櫃子上。
她什麽都沒帶！
“譚頌。”門外響起譚父的聲音，譚頌開門發現只有父親回來了。
“爸，依依沒在家，手機也沒帶，她剛來不認識路，我現在去找她。”譚頌急忙解釋，她就像上次一樣，什麽都沒拿就走了
不，上次她還帶走了手機。
“去吧，早點兒回來。”譚父沒有阻止，但也沒有表現出絲毫著急，譚頌心底直咯噔，來不及深究，急忙跑下樓。
譚頌找不到沈依依，頂著日頭在城裏沒頭蒼蠅似的尋找，但是到處都沒有，她會想去的地方，可能會去的地方，全都沒有。
沒有人看到過她！
又跟之前一樣，消失了。
家裏打電話來催他回去，卻沒有問半句關於沈依依的事。
譚頌定定的站在車水馬龍的街上，長街盡頭的落日耀眼奪目，他瞇起眼，決定先回家。
他不相信沈依依是要離開自己，肯定是有什麽事她才會不告而別，就想上次……
她是不是回岐山去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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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的化身，哪怕是最沈不住氣的化身，既然來了，說明姐姐對她的忍耐也到了某種臨界，她再不回去就不會只是見到她，就不會只是嘴上說說。
姐姐能在岐山有說一不二的地位，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正神，不僅僅是因為她溫柔對人好，更因為她做事從不手軟。
她不夠善良，但跟親愛的姐姐比起來，也還不夠心狠，遠遠不夠。
聽說不夠善良又不夠心狠的人，去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獄，只會成為基石。
沈依依咬緊唇，她做不到那麽善良，不能委屈自己放手，卻又沒那麽壞，不願意讓譚頌難過。
這才是兩難。
譚頌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，低頭看她時只看得到烏黑黑的頭頂，想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她她才不會多想。
她現在究竟在想什麽？
是在考慮袁靖師兄說的劫難嗎？
想到袁靖師兄說的例子，譚頌心底發緊，他知道沒有免費的東西，即使是他自己也很可能會遇上，但他不希望沈依依遇上。
她現在是想一直瞞著他？
對於劫難，沈依依早已經知曉，只是她一直以為自己回岐山最大的劫難會是肚子裏這個東西，到現在才知道，不是！
所有的都不是！她的劫難是她的心！是她不夠善良卻又不夠狠毒的心！
如果她能夠狠心就好了，無論是對譚頌狠心還是對自己狠心。
到臨城時，譚父來接兩人，聽到譚母在家準備午飯，沈依依和譚頌都僵了下臉，誰也不敢說什麽，沈依依更心虛的連聲兒都不敢出。
譚母依舊熱情，沈依依原本就應付不大來，現在心虛更不知道該怎麽辦，好在這種熱情沒有持續太久，吃過飯譚父譚母就被樓下請去了，沈依依跟譚頌在廚房把碗洗完。
譚頌想要去看樓下看看有什麽事，沈依依抿著唇不想去，譚母一個人的熱情她都應付不過來，還要去鄰居家裏，累死她吧。
“我下去看看就回來。”譚頌說道，樓上樓下的關系好，他只回來一兩天當然可以不去，這次準備住到八月底，他怎麽也該去。
沈依依猶豫了下，輕輕點頭，等他走了又坐了好大會兒，才醒過神來走到窗口，看見躲在落下樹蔭裏的女人。
上來接我。
無聲的說道，沈依依垂下眼，聽見月神在身前問：“你不難過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沈依依既茫然又疑惑，她怎麽可能會不難過，如果是其他人問她這樣的話，說不準就變成她的出氣筒了，但是這個姐姐的化身，沈依依知道她不懂，不是故意想看她的笑話。
況且跟姐姐比神力，只會被虐成渣渣。
真是奇怪，別人都是缺乏信仰導致神力下降，最後更是直接沒命了，連其他正神都沒有例外，偏偏姐姐不受影響。
有時候沈依依真懷疑姐姐是不是神。
月神討厭她這副表情，擡手輕敲了下她的腦袋：“你不是喜歡他嗎，跟我回岐山怎麽都不難過？”她看到別人都會很難過的。
“我當然難過。”沈依依不滿，但又無可奈何，“就算我哭了你還不是一樣會帶我回去。”哭了也沒用啊，再難過都沒有用。
月神哦了聲，還是不能明白，伸手抓住她：“笨蛋，跟我回家吧。”
回家？沈依依勾了下唇，輕聲道：“好，我們回家。”
岐山也是她的家吧，盡管那個家不那麽好。
夏日熏人的風吹動窗簾，吹散了窗簾旁的人影。
譚頌先到樓下買了些小東西，才去了二樓找父母，樓上樓下本來熟，貴重的東西平常誰也不會送，就是幾個小孩子，上門的時候總要帶點兒。
這家是女兒帶人回來，譚母跟他們關系好，所以來幫忙看看，譚頌進去時裏邊正熱鬧，看到譚頌不免問起他什麽時候帶人回來。
譚頌被問得一楞，轉頭看譚母，一面解釋道：“前幾天我已經跟依依去領證了，回頭我帶她下來玩。”
母親大人不是喜歡依依超過了他，怎麽沒告訴他們？
一屋子的人驚訝，見譚母臉上沒有任何喜色，只有點兒尷尬，以為是譚頌還沒跟家裏說，幾個年長的長輩都說起了譚頌，怪他這麽大的事都不給家裏說，完了又好奇是什麽人，讓他連家裏都不說就急忙忙的娶回來。
譚頌聽了半晌，終於確定母親沒有跟他們說過自己已經結婚了，更沒提起過沈依依半個字，臉上雖然還陪著笑，心底卻焦慮起來，究竟怎麽回事？
但在別人家裏，母親不可能告訴他答案，而他現在更擔心的是，沈依依知道母親沒有那麽喜歡她，肯定會很難過，盡管她一直都在擔心母親不喜歡她。
譚頌等著，屋裏的話題也漸漸轉移到了其他地方，他拿出手機給沈依依發了信息，等了半天也沒有回信，心底的擔憂一下子控制不住，連招呼都沒打就先溜了。
回家客廳裏沒人，以為她去午睡了，譚頌進到臥室也沒看到人。
去哪兒了？
譚頌皺眉，壓抑著心底的不安，給她打電話，但熟悉的鈴聲卻在房間裏響起來，沈依依的手機被放在窗臺上。
出門連手機都沒帶？
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，譚頌握緊手機，出門想要去找，才發現沈依依不僅沒帶手機，她的包也還放在門口的櫃子上。
她什麽都沒帶！
“譚頌。”門外響起譚父的聲音，譚頌開門發現只有父親回來了。
“爸，依依沒在家，手機也沒帶，她剛來不認識路，我現在去找她。”譚頌急忙解釋，她就像上次一樣，什麽都沒拿就走了
不，上次她還帶走了手機。
“去吧，早點兒回來。”譚父沒有阻止，但也沒有表現出絲毫著急，譚頌心底直咯噔，來不及深究，急忙跑下樓。
譚頌找不到沈依依，頂著日頭在城裏沒頭蒼蠅似的尋找，但是到處都沒有，她會想去的地方，可能會去的地方，全都沒有。
沒有人看到過她！
又跟之前一樣，消失了。
家裏打電話來催他回去，卻沒有問半句關於沈依依的事。
譚頌定定的站在車水馬龍的街上，長街盡頭的落日耀眼奪目，他瞇起眼，決定先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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